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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越苏衍生/尘远】知与谁同 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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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语:

【越苏衍生/尘远】知与谁同


10.

 

清玫提着手里的热水壶,沿着回廊一面左顾右盼,一面向前走,两侧廊檐下悬挂着的仿古宫灯随着晚风微微地摆动,将少女轻盈的体态映在地下。

一月之前曾在深夜拜访宁府的安先生的再次到来,令许多使女们的心情都有些雀跃。少女情怀总是诗,况且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,能够遇见一位接受了西方教育的新派绅士的机会并不太多。遑论这位绅士不仅年轻而英俊,他的性子和谈吐,也斯文极了。

因而当安逸尘从垂月拱门后现身,礼貌地请清玫给他带一壶热水来的时候,清玫怀揣着满心的欢喜,立时答应了他。可惜好事多磨,她路上又遇见宁府的管家,被抓着指派了许多事情,是以当清玫重新走回她嘱咐安逸尘等她的院子时,那位年轻绅士已经消失了踪影。

清玫捧着满手的物事,别无他法,只好顺着安逸尘的来路一路寻回去。可喜的是她运气相当不坏,只走了不远,便在两个院子相邻的角落里,听见絮絮的人声。清玫朝那里走了几步,出声问道:“安先生,是你吗?”

谈话的声音就立刻隐去了,清玫听见女子所穿的高跟皮鞋,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板的地面,渐行渐远。而安逸尘挺拔的身形从绿植最密的角落里显现出来,朝清玫露出一点很勉强的微笑,道:“你回来了,有劳。”

清玫在评书和戏曲里,是听过许多才子佳人夜半三更在后花园里相会的故事的,所以也不便说破,只将手里的水壶交给他,道:“途中耽搁了一会,实在很对不住,让您久等了。”

安逸尘答道:“是我添了麻烦,不必客气。”他说完这话本想转身回去,眼光却看见清玫手里还提着一个圆圆的盒子,用红丝绒布盖住了,那盒子极大,女子提在手里,几乎有半身高。

既然盖了布头在上面,显然是个不愿意让旁人看见的意思,但安逸尘的绅士风度此时又偏偏发作,开口问道:“这个盒子提在手里难道不重吗?我帮你拿一程罢。”

清玫笑道:“是要拿去给少爷看的东西,重倒并不重的。”说着将绒布的盖头掀起来,让安逸尘看里面的东西。

安逸尘接着灯光看了一眼,就忍不住要笑,清玫手里的,原来个大鸟笼子,一只绿皮红喙的鹦哥,正埋着头睡大觉呢,不由笑道:“致远这又是哪一出?鸿雁传情吗?”

清玫看安逸尘也是一副很开心的模样,更大了胆子说道:“这鹦哥儿是少爷前两日看中了的,那老板不肯割爱,软磨硬泡地折腾了几日,今天才给送来。偏巧少爷晚上不在屋子里,院子又养着猫儿,怕吓着这鸟,管家接了下来,倒不知是送哪儿去才好,叫我去问一问少爷呢。”

安逸尘心道,依宁致远的性子,这也不过是兴起而至,养不长久的东西,但拿去逗他一笑,也未尝不可。他因着方才与惠子的一番算计,心里总潜藏了一些对宁致远的歉疚之意,想对他更好一些,便道:“交给我罢,我与他正在一处,拿去问他也很便利的。”

清玫便道了谢,将手上的笼子,一并递给他。

安逸尘提着热水和鹦哥儿一齐回了原先的院子,那一幢小楼还是静静的,没有下人来过的样子。他敲了敲房门,里面却没有人应答,推门进去看时,这要等他回来喝热茶的青年,早已经一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,那个枕头还抱在怀里。幸而那沙发很长,宁致远那样一个大个子,还能勉勉强强把自己整个塞进去。

安逸尘将手上东西都放下,走近去看时,茶几上两个杯子都空空如也,想是宁致远等他不及,早把冷掉的茶喝完了。安逸尘腹诽道,这也是家里房子盖得太大的坏处,容易被人遗忘在犄角旮旯里,若是像乐颜家那样两间小厢房,少了甚么人会一整夜不能发现?他此时站在原地,看宁致远在面前睡得香甜,唤了两声致远,对方也是不答,倒有些进退两难。按照常理来说,似乎是应该去找个下人来问一问,你们家的少爷在自己卧房以外的地方睡着了,这样的事可曾有过先例吗?该怎样处置呢?但此时夜已很深,门外又一个侍从也无,他若大张旗鼓地到处去扰人清梦,就为了来把已经睡着的人叫醒,换一个地方去睡,似乎又太过小题大做,有无事生非的嫌疑。

思来想去,安逸尘觉着还是按照现状,原封不动的好,他将枕头抽出来给宁致远垫好,期间小少爷甚为不满地哼了两声,但很快就重新睡熟。做完了这一桩事,安逸尘又把房间里的灯拧暗了,才摸索着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,闭起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。

平心而论,宁家夺人果实这许多年,也已经赚得够本了,他要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,并不过分。且宁家亦从不乏制香的天才,纵使失去几只名香,也不可能如惠子所想的那般,转瞬就分崩离析的。日本香会的力量,与其为敌,倒不如善加利用更好。他这样思前想后了许久,觉得今日自己的做法,确实没有甚么不妥之处,慢慢地放下了心事,也沉入梦乡。

宁致远醒过来时很有点莫名,一轮旭日透过未拉严的窗前帷幔,将日光投射在地毯上,和一盏将灭而未灭的台灯相映成双。他本想叫个下人来骂一顿怎样忘了关灯,但在脑中念头转了几圈,偏想不起昨天睡前服侍的,到底是哪个下人。无奈之下只好坐起身来,才发现自己是窝在昨日休息的房间里过了一夜,而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单手支颐,兀自睡得香甜的安逸尘,正是昨天害他夜不归宿的罪魁祸首。倒不知宁佩珊同惠子聊得有多么开心,竟将他二人忘记了,想是安逸尘不便在主人家里随意乱走,只得在此处将就一夜。

宁致远开口叫了一声:“逸尘。”出声时才发现有些瓮声瓮气,想来是昨天那杯冷茶,倒真叫安逸尘说中。安逸尘那样一个凑合的睡姿,本来也是不舒服,睡得不太稳,听见宁致远这样一叫,也就醒转过来,理了一理衣裳,朝他微微一笑,道了声早。

宁致远道:“昨天夜里,怎样去的那许久?我竟不知你何时回来的。”

安逸尘听他声音有异,绕过这问题不答,先是问道:“你身上不适吗?”

宁致远吸了吸鼻子道:“有些鼻塞,没甚么大碍的,反正我这鼻子也总是塞着,习惯了。”

安逸尘道:“稍后喝一杯姜茶驱驱寒气罢。”他听见宁致远提起鼻子的事,反倒想起了一位旧人,脑中许多计较,转瞬而过,最后开口道:“我在国外学医时,曾师从一位很倾心于中医学的洋先生。这位先生教授过我一些艾灸、经络的理论,他同我说有一位相识已久的神医居住在国内,还嘱咐我回国后要去拜访。我看不妨请这位神医来,瞧一瞧你的病症,如何?”

宁致远笑道:“难为你还记着这件事,我原先一肚子君子于役,不日不月的怨气,倒是没处发了。”

安逸尘听他以征人思妇作比,已是开顽笑的意思,要将这一件事揭过了,笑道:“昨日我何尝不是不以我归,忧心忡忡呢。”

诗经里这一首《击鼓》因着传唱得太多太频了,所以安逸尘也能信手拈来,倒叫宁致远有些惊讶,不好作答。只得回去原先的话题道:“我的这个病说起来有些麻烦,不适宜让许多人知晓,还是莫要劳动神医大驾了罢。”

安逸尘思忖了片刻,仍是固执道:“若是请陌生的医者来多有不便,那末我发封电报过去,将你的情形同他说一说,隐去其间与你们家有牵涉的枝节,可不可以?”

他心中所虑,是如若能医治好宁致远的隐疾,以他对调香一道的所知所学,将来宁家决不至于因为失了香谱,就声名地位一落千丈的。如此一来,也算是补偿他倾心相交,自己却别有用心的骗局。但在宁致远看来,则是亲友诚心为己的真挚情谊,故而面上虽然只是一点笑容,但心里已很受感动,道:“如此便多谢你费心。”

他二人聊着天,就起了身要回去洗漱,忽地角落里有人清脆地叫了一声:“致远!”这声音不男不女,怪异得很,宁致远同安逸尘两人都愣在当场。

安逸尘这才想起昨天自告奋勇接下的鹦鹉,走到角落里将那笼子提了起来,掀开布罩给宁致远看:“这是昨夜出去时碰见你家里一位小女仆,要拿来请教你该如何处置的,我正巧顺路,就带回来了。”

那鹦鹉此时早已醒了,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,滴溜溜地瞧着人,嘴里还是一遍遍叫着:“致远,致远。”

宁致远想了片刻才恍然道:“是前几日逛花鸟市场时看见的,我都抛在脑后了。那老板不是爱惜得很,不肯割爱的吗,怎样又给我送了来?”看那鹦鹉又极讨人喜欢,不断叫他名字,活力很足,笑道:“怎样竟未卜先知,已经会叫我的名字了。”

安逸尘道:“家里少爷喜欢的东西,只要稍有眼力见的下人,都知道要买来讨你欢心的,只可惜碰着一位薄情寡义的主人,早把这鸟儿忘记啦。”顿一顿又道:“至于说你的名字,大抵是我昨日回来,看见你睡着了,出声叫了几句,它便记得了罢。”

宁致远更是笑得打跌,揶揄道:“你难不成念了一整晚我的名字吗?否则这鹦鹉如何学得这样快?”

安逸尘道:“若我跟只鸟儿一齐念了一整夜,也没把你叫醒,你这睡得可真是太死了一些罢。”说着将笼子提得高了一些,凑上前去打量:“我看这鹦鹉毛色光亮,性子也活泼,既然人家已经送了来,你便好好养着,也不辜负它前主人的相赠之情。”

宁致远答应了一声是,就要伸手去接,安逸尘抬手躲过了,道:“反正是顺路,我替你拿着也无妨。”

宁致远也不多客气,便与他一同出了屋子,往自己的住处去。他二人分别洗漱过了,就双双下楼在餐厅里吃早饭,宁致远因着略感风寒的缘故,看甚么吃食都是不顺眼,一双筷子玩来玩去,就是不肯吃饭。安逸尘给他缠得无法,吩咐厨子又去另煮了一碗白米粥,只放一点点切得极碎的小火腿丁儿和虾仁,端到桌面上来时,米香四溢,雪白里点缀几分红颜色,非常好看。又拿一些腌制的雪里红洒在上面,更是咸香扑鼻。

宁致远这才吃了一点,连连称赞,说安逸尘自己做饭,果然是有心得的。安逸尘笑道:“我早年一个人四处奔波,偶有懒惰不愿做饭的时候,常常这样糊弄一餐的。让你这个整日鱼翅燕窝吃惯的人乍一看见,倒觉着是无上的美味了。”

他这样一说,本是说者无心,宁致远听来,却觉得安逸尘一个大男人独身居住,家里连个协助做饭穿衣的人都没有,有些可怜,心下琢磨着以后该多多从旁关心他起居。

吃毕了早饭,安逸尘主动提起道,今日准备去拜访几户失踪人士的亲友,宁致远自然也表示要同去。两人商议了一番,安逸尘便先出了门,到邮局拍了一封电报给那位教授介绍的中医,向他请教有没有法子能治好先天的嗅觉问题,再回警察局等宁致远的大驾。

他在档案室里只整理了半个钟头的文件,就有人来通报说宁家少爷来找,看来这位大少爷,也确实是在家中呆得腻味了,好容易有个出门来的机会,忙不迭抓在手里。

安逸尘便将许多可能用得着的文档材料理成一束,带在身上,同宁致远一齐出了警察局的大门,往报案人家里去。

第一家来报案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妇人,失踪的是她丈夫。安逸尘在门外说明了来意,顷刻就有一个个子只及成年人膝盖高的小男孩子,走过来开了门,很有礼貌地请他们进去。

进了屋子一看,堂上更是凄凉,仅仅只有两间小厢房,皆是背阴之地,上午太阳升得老高也无一丝阳光,角落里一股潮湿之气萦人鼻端。那妇人早哭肿了两只眼睛,颤颤巍巍地端了一套珐琅的旧茶具出来,给两位客人上茶。

宁致远同安逸尘都是坐不下去,连声说用不着这样客气,请那妇人坐了,挑拣着词汇,询问一些案件的细节。所幸那妇人虽则悲痛,但脑筋还算清楚,自言夫家姓徐,她的丈夫今年三十有一,除了一身气力之外,别无所长,靠给人打零工为生。有一日她丈夫晚来归家,面上形容极尽喜悦,对妻子道寻了一份好工,若是好好地做下去,一家人今年总算不用四处挪移钱款过日子了。但徐太太问起丈夫是甚么工,他却不肯说明。

此后多日她丈夫早出晚归,但每天回家时,都带回大把的纸钞,徐太太心中喜悦,也便不再多问他的去处。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有一旬之久,突有一日他出了门去,晚上便没有回来。徐太太等了几日,亦是不见丈夫踪影,她们孤儿寡母,若失却了家中唯一的支柱,这日子立刻就过不下去,于是徐太太别无他法,只得前去警察局报了案。

说到此处时,那徐太太又忍不住红了眼眶,拿手绢不住地擦着眼睛道:“我固知他这样一去,多半是凶多吉少,回不来了的,但无论是生是死,总该要给我们母子一个交代才是。”

宁致远出声安慰了她几句,便听安逸尘问道:“徐先生每日回来时,同出门时可有甚么不同吗?他作的是甚么工作,你能不能够猜出一二来呢?”

徐太太止了哭,思索了一会才道:“他每日出去得早,回来得晚,我并没有怎样注意。若说明显的不同,倒有一处,他回来时总是先洗过了澡的,身上有些沐浴精的气味。我还笑话说,不知是哪家的老板,这样爱干净,放工了还叫工人去洗澡。”

这一点在安逸尘听来确实蹊跷,且弄不明白是甚么缘故,但宁致远坐在他身侧,轻轻的“啊”了一声。

安逸尘忙问道:“你想到甚么了?”

宁致远定定地瞧了他两眼,才道:“没有甚么,请徐太太继续说罢。”

这举动简直就是此地无银,但当着外人的面,安逸尘也不好太过追问,只好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,一个接一个问题问下去。

他心中有疑问,接下来的询问也多是一笔带过,徐太太也想不起其他有价值的线索,只呆了不到一个钟头,两人就告辞出来。

出门之前宁致远又将自己的名片留了一张给徐太太,说道:“若是你在家中闲着无事,可以来宁家花圃中帮忙。我们家里花圃因着花木众多,很难打理,我看你心思很细腻,照管花朵,是很适宜的。”

他为着尊重人的缘故,不便直接讲出要接济徐家,只好拐弯抹角这样说,徐太太又怎么会不懂,千恩万谢地将他送出门去。

安逸尘同宁致远并肩行了不到一里路,离徐家远了,宁致远先开口说道:“那位太太说,她丈夫每日都是洗了澡才回家,你明白是甚么缘故吗?”

安逸尘心下长出了一口气,他已经琢磨了许久该怎样问起,现下宁致远按捺不住先起了话头,倒省了他许多力气。这贵公子心思直来直去,一点藏不住事情,虽然不适合作探长,但实在于自己很有利。

安逸尘回问道:“我猜不出。看你刚刚的表情,似乎有些线索?”

宁致远道:“换了旁人也是猜不出,我却是因为见得太多了。我们家里的调香师傅和制香工人,每日放工后都是要洗澡沐浴的,因为要将身上的味道洗掉,否则第二日来时,就和前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无法辨别,有碍判断。同时也免得被外人借着残留的余味,盗取香谱。”

安逸尘惊讶道:“难道徐先生失踪之前,是在帮别人制香?”

宁致远点一点头道:“我想就是如此。但香城之所以叫做香城,就是因为制香的能人异士太多,虽然我们有了这一条线索,但要确定到底是为哪一家香坊制香,还是很难。”

安逸尘笑道:“我们只不过刚刚拜访了一家,就有如此的收获,简直是开门红,只要走下去,必然还有更多的线索的。”说到这里又对宁致远道:“看来宁探长所读的侦探小说,可真是没有白读,今日若不是你在这里,就算想破脑袋,我也是想不明白了。”

他愈说愈高兴,看宁致远微微仰起了头来看他,脸上的神情也是微含笑意的,昂头的角度又带些难见的温驯天真,不知怎的就心旌摇曳,伸出手去,又在他左脸颊上,拧了一拧。

宁致远许多年来都是调戏别人,还从未被人这样一而再地调戏,抬起胳膊来就打开了安逸尘的手,嗔怒道:“怎样还捏上了瘾吗?”那脸颊上一抹飞红,再次浮了上来。

安逸尘道:“捏确实是有些上了瘾,但又想起一事,不得不捏。”

宁致远好奇道:“甚么事?”

安逸尘道:“想起云南有一种茶花,叫做抓破美人脸的,你可否听说过?”他也不等宁致远答话,继续说道:“那茶花白底的花瓣上有一丝红条,一抹绿晕,正是美人在春闺内逗鹦哥儿玩,脸上被抓破了一丝的闺闼乐事。原本你这脸上一点红痕,好看是好看,却没甚么名头,现下你又养了一只鹦哥儿,可不正是一株抓破美人脸吗?”

他话音未落,宁致远已是一拳直直朝面门打了过来,口中说道:“若是白底上一块紫红瘀斑,未知是叫什么名头?”

安逸尘眼疾手快地将他拳头包住了,堪堪几寸没有打在脸上。心道这懒得动弹的小少爷,真个动起手来,倒还有几分利落,忙道:“对不住对不住,算我错了罢,不开顽笑了,我们快些朝下一家人家去。”

他一认输,宁致远也就不再多加计较,抬起下巴哼了一声,与他并肩继续往前路走去。

 

 

TBC

 

 

 

01. “君子于役,不日不月”出自《诗经·王风·君子于役》,基本是个“丈夫出征去了,不知何日何月才能回来”的意思,宁致远这样说也不过是开玩笑。但是安逸尘下面接了“不以我归,忧心忡忡”,这句出自《诗经·邶风·击鼓》,这一句不有名,下面一句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大大的有名,宁致远心里有鬼,想起这一句来,所以才接不住。

02. 抓破美人脸这一段,出自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,段誉和王夫人说解茶花的一段。是不是真有抓破美人脸这种花我其实不知道呢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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